权威杂志科普争论，对正在纠结新冠加强苗接种的人们或有帮助

今年早些时候，美国监管机构就COVID-19疫苗制定了一项新策略。就像每年的流感疫苗一样，疫苗将根据病毒的演变每年进行更新，然后在当年秋季推出。

相应的，6月15日，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的顾问将权衡下一代疫苗应针对哪种或哪几种SARS-CoV-2的毒株，以便该机构可以批准一个版本，这样相关公司就可以大规模生产。

监管机构很可能会放弃在2019年底出现、现早已不见踪影的SARS-CoV-2原始毒株，但人们目前仍在接种这种毒株的疫苗。许多科学家赞成拿掉它。

俄勒冈健康与科学大学的传染病及病毒免疫学家William Messer说，这种原始毒株“应该从配方中剔除”。五月中旬的时候，世界卫生组织（WHO）对此表示赞同。

但其他问题也迫在眉睫，包括是开发可预防多种病毒株的疫苗，还是依然只针对一种病毒株。

迄今为止，COVID-19疫苗只进行过一次修改，即在2022年9月推出了基于原始毒株和BA.5 Omicron变体的二价版本。结果令人失望：在美国，只有17%的人卷起了袖子进行了接种。（相比之下，约有50%的人每年接种流感疫苗。）

插评

媒体的抱怨也能理解，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新冠病毒变异得太快 疫苗改良又实在是太难呢。

即使是经常在工程方面创造历史的中国速度，又有资本的加持，在疫苗领域也有力不从心的感觉。

综合近期官方媒体发布的新闻看，大概是5月下旬开始，国内城市陆续开打覆盖奥密克戎的新一代新冠疫苗，主要包括（若不全，欢迎补充）：

神州细胞公司研发生产的全国首款四价新冠疫苗（重组蛋白疫苗），针对Alpha、Beta、Delta、Omicron（BA.1和BA.5）四种变异株。

神州细胞4价重组蛋白新冠疫苗

由石药集团开发，我国首个获批的mRNA疫苗，涵盖了Omicron BA.5的核心突变位点。

……

相信后续还会有更多品牌类似功效的疫苗紧急抵达市场。

遗憾的是，这些新款疫苗针对的毒株基本已是昨日黄花，我国当下新冠病毒主要流行株已变为XBB系列变异株，和世界差不多同步了。

至于这些新上市的疫苗究竟是否具有广谱抗“毒”之功效，相信大多数老百姓是搞不清楚这背后的专业真相的，对于厂家的市场宣传估计也是一知半解，很难做到微察秋毫、辨伪存真。

不过，倒是有国内媒体在今年5月份的一篇报道中援引了一位国际领域专家的观点：由于奥密克戎变异株的出现，导致接种多次疫苗后，发生大量“突破性感染”。迄今从全球范围来看，尚无高效广谱的新冠病毒疫苗获得临床应用。

国内这方面最新的消息是，能够覆盖 XBB 变异株的疫苗有两个已经初步获批准，很快能面世。（注：钟南山院士在2023大湾区科学论坛生物医药与健康分论坛上透露）

老百姓估计又要纠结了，是现在就打市面上的新款加强苗呢？还是再等等这个XBB苗。

当然，目前的奥密克戎疫苗也并非是想打就打，各地都依据今年四月出台的国家新版新冠疫苗接种方案原则，对于符合接种新型疫苗的人群作出了严格限制。

此外，许多研究人员说，二价疫苗的效力比它本来预期应有的要小。之所以决定保留原始毒株，是因为担心如果出现全新的变种，只针对奥密克戎的疫苗可能就会丧失抵抗能力。

事实证明，这种防范措施是没有根据的：所有主要的新变异株都来自于2021年11月在南非首次发现的奥密克戎。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一种疫苗要分别对付当下的毒株和一种已经灭据的毒株，会使人们更难对病毒产生较强的免疫应答。

注：所谓免疫应答，是指疫苗中成分刺激人体免疫系统，产生有关病毒的抗体和免疫细胞，达到预防病毒感染的效果。

例如，5月4日，哥伦比亚大学病毒学家David Ho（注：何大一，“鸡尾酒疗法”治疗艾滋病的发明人）和他的同事以预印本形式公布了一项涉及72人的研究，其中一些人接种了四剂原始疫苗，另一些人接种了三剂原始疫苗和一剂二价强化疫苗。那些接种了增强疫苗的人并没有产生明显更好地中和奥密克戎的抗体。

Ho解释说，其原因是一种被称为“免疫印迹”的现象，即免疫系统反复暴露于一种毒株——在这个案例中，也就是原始毒株——会使免疫应答朝那个方向倾斜。Ho说，当初决定在COVID-19疫苗中保留原始毒株时，印记“可能不是一个主要考虑因素，但现在是。”

西奈山伊坎医学院的病毒学家Florian Krammer对此表示赞同。他和他的同事五月在《柳叶刀-微生物》杂志上发表了一项研究，他们研究了16个人在接种二价增强疫苗前一个月和后两周的血液。接种加强疫苗后，血液中的抗体中和原始毒株的效果略好于BA.5。

Krammer说，他的团队也找不到只对BA.5有反应的“特异性”抗体，如果这种抗体能够数量充足的话，也许可以起到特别的保护作用。

5月中旬，世卫组织的一个顾问小组在一份声明中表示，尽管目前的COVID-19疫苗可以预防重症，但“对非重症的保护是有限的，而且不那么持久。”该小组推荐了一种基于XBB.1种系的单株秋季疫苗，以取代二价疫苗，不过他们对于其他有效的疫苗配方也是敞开着大门。

单株XBB.1疫苗是最好的选择，还是应该包括多种奥密克戎毒株，这是一个争论的焦点。在过去的几个月里，两个密切相关的XBB亚型，XBB.1.5和XBB.1.16（大角星），已经挤掉了其他的奥密克戎变体。“我们基本上是在试着猜测下一代的变异会是什么，来自哪个种系，“Ho说。

插评

国内一位知名医生对以上焦点问题给出的答案是，一价二价都可以。如果报道属实的话，这个回答倒是体现了儒家的“中庸之道”，哪方企业都不得罪。

罗切斯特大学的传染病专家Angela Branche说：“从我们现在所知道的情况来看，将疫苗与你试图预防的任何正在传播的变体相匹配可能是最好的。"她联合领导了一项名为COVAIL的研究，研究由不同的加强剂刺激的免疫应答。该研究发现，针对奥密克戎的单价疫苗比那些包含原始毒株的疫苗表现更好。

一个重要的问题是，与当前毒株更好匹配的疫苗是否不仅能减少严重疾病，还能减少传播——目前的疫苗似乎在这方面做得很差。

《新英格兰医学杂志》4月份的一项研究显示，在BA.5消退、其他奥密克戎毒株激增之后，二价疫苗预防病毒传播的能力在接种疫苗2周后达到约30%的峰值，在16周时降至0%。

Messer说，“这是一个合理的假设”，更接近的匹配可能会有更好的表现，尽管这种效果仍然不太可能持续下去。

一些研究人员还认为，升级后的疫苗不应局限于辉瑞和莫德纳生产的mRNA疫苗。诺瓦瓦克斯生产一种蛋白亚单位疫苗，这种技术也被用于乙肝和人乳头瘤病毒（HPV）疫苗。

Branche说：“到今年秋天有蛋白疫苗是件好事，”因为这些疫苗可能会提供更持久的保护。但目前尚不清楚该公司是否能够及时批量生产新疫苗。

辛辛那提儿童医院疫苗研究中心主任Robert Frenck曾帮助辉瑞公司进行COVID-19疫苗的试验，他指出，大多数其他传染病的疫苗“使用一种技术路线”，且没有引起担忧。他说，应对COVID-19的战略不需要有任何不同。

Messer希望监管机构和公司在关于COVID-19知识不断增长的同时保持灵活性，并敦促将新疫苗瞄准风险最高的人群。“合理分配你的气力，以获得良好的疫苗接种率”将至关重要。

尾评

在吃瓜群众的眼里，这篇文章似乎在告诉我们，究竟该如何研发和使用新冠疫苗以达到一个最佳的预防效果？当下的学界也没有一个普遍接受的定论。

从资本的角度而言，自然是希望能够有专家背书，客观上再造一波风口，走出2022年的低谷，重现2021年的辉煌。

至于普罗大众，未来有可能面对的是多样化的疫苗产品，那么，如何选择就会成为一个问题，尤其是一旦接种新冠疫苗需要自费的话。

据说，香港地区已率先做出调整，4月20日起50岁以下的非高危群组市民，打不打二价疫苗自己看着办，如需接种，需参照季节性流感疫苗的安排，到私营市场自费接种。

相信不会有圈外人士为了做一个关于接种疫苗的选择，再去把微生物、传染病、免疫学、流行病学、生物化学、分子生物学等领域的书本重头啃一遍。

而经常在媒体上露面的专家，他们的建议在普通人心目中的公信力还剩几何尚需画个问号。或者是专家本着科学严谨的态度，对于自己都尚未搞清楚的科学问题，在大众面前保持可贵的沉默。

所以，对于普通人而言，未来在面临接种疫苗相关的系列问题时，也许只能跟着感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