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3年,当哥伦布第二次远航到达北美洲“新大陆”时,随行的一位名叫罗曼·佩恩的天主教圣方济会传教士发现并记载了无烟气烟草。公元1500年前后,无烟气烟草被引入挪威、瑞典等北欧国家,随后逐渐推广到整个欧洲烟草市场。无烟气烟草产品作为烟草消费的一种重要补充形式,良好的市场前景使其日益受到国外烟草制造商的关注[1]。

欧盟曾于2021年宣布“2040年实现无烟欧洲”的目标,即到2040年,吸烟率(卷烟用户数/总人数*100%)降至5%以下。近日,瑞典多位公共卫生专家宣布该国吸烟率已降至5.6%,接近达到无烟状态,另外世界卫生组织证实,瑞典癌症发病率比其他欧盟成员国低41%,瑞典也是欧洲肺癌发病率、男性吸烟致死率最低的国家。其中关键措施是瑞典公共卫生局有意识地通过减害产品控烟,而口含烟是该国替代传统卷烟的重要新型烟草产品之一。如果世界各国都像瑞典一样控烟,将挽救数千万人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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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 散装口含烟(图片来源于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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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 袋装口含烟(图片来源于百度)

一、口含烟的发展史  

无烟气烟草制品是指未经燃烧过程而通过口腔或鼻腔吸食消费的烟草制品。目前,无烟气烟草制品的品种繁多,分类暂无统一标准[2],见图【3】。口用型无烟气烟草制品主要包括胶基烟、袋装口含烟和含化烟等类型。口含烟是一类起源于北欧的无烟气烟草制品,采用热处理工艺制作。早期口含烟为松散烟粉,手捏成团放于口腔使用,容易污染口腔。袋装型口含烟使用无纺布等透湿性材料将调制过的烟粉包成小袋,使用时将烟袋放置于嘴唇与牙龈之间,使用方便且不易污染口腔,逐渐成为最流行的口含烟烟草制品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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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 无烟气制品的分类图(图片来源于参考文献2)

口含烟的发展与传统卷烟的流行息息相关,过程起起落落,其消费形式具有明显的地域和人群特征,美国和瑞典是目前全球的主要口含烟市场。瑞典火柴是世界上最大的口含烟公司,2022年尼古丁袋的全球整体市场规模达到19.8亿美元,预计到2030年将超过220亿美元,从2022年到2030年的复合年增长率有望超过30%以上。2022年底世界第一大烟草公司菲莫国际正着手以约160亿美元收购瑞典火柴,以推进其未来规划——从目前由可燃烟草转型到由无烟烟草占收入主导地位。

二、与卷烟的对比   

传统卷烟在燃烧的时候,表面温度能达到200~300℃,中心温度能达到500~800℃,产生烟雾含有6000多种化学物质,大部分是烟草不完全燃烧的产物,大约100种列为肺癌、心血管疾病和肺气肿等与吸烟有关的疾病的原因或潜在原因,其中包括苯、二甲基亚硝胺、甲基乙基亚硝胺、二乙基亚硝胺、氯乙烯、苯并芘、氰化氢、甲醛、多环芳烃、重金属、一氧化碳、酚类等,苯的致癌力极强,除易引发肺癌外,它大大增加了正常人罹患膀胱癌和白血病的可能性;另外还包括一氧化碳、二氧化氮、氢氰酸等大量有害气体,过量吸入则会严重损伤人体的心脑血管系统和呼吸系统;对人体危害最大、毒性最强的一类物质是焦油,烟雾被人体吸入后,75%以上的焦油会附着在气管的黏膜上和肺泡中,气管支气管黏膜长期受到炎症刺激会进一步恶化。美国FDA于2012年建立烟草和烟气中93种有害和潜在有害物质清单(HPHCs),用于更加合理地评估烟草产品的安全风险。与传统卷烟相比,口含烟对肺部的危害降低很多,因为其不需要燃烧,不会产生焦油和烟雾,更不会使周围人被迫吸“二手烟”。当然,口含烟并不是100%安全,同样可能会含有羰基化合物、亚硝胺等有害物质,不少研究报告口含烟中的有害物质的种类和含量显著低于卷烟,可当作控烟环境下烟草消费的重要补充形式之一[3]。

三、口含烟的组成   

口含烟主要由烟草或烟草关键成分提取物混合不同比例的香味物质、矫味剂、水、保润剂和酸碱调节剂等组成。一份典型的口含烟实物图如【4】,配方示例[4]如图【5】。烟碱来源一般为烟草提取物或合成烟碱。烟碱是烟民摄取尼古丁解除烟瘾的物质,是所有烟草产品中最核心的成分,化学式见【6】,使用合成烟碱有利于减少烟草提取物中的各类有害杂质,对产品的感官体验有较大提升,市场占有率最高的口含烟品牌ZYN采用的是合成烟碱。填充材料为淀粉、糊精、木糖醇、麦芽糖醇、山梨糖醇、D-甘露醇等,主要用于成型,使其具有一定的大小、形状和重量,方便加工、包装和使用。pH调节剂是为碳酸钠、碳酸钾、碳酸氢钠等类,pH过高对口腔刺激性较大,过低则影响烟碱的传输效率,口含烟的pH一般为8-9为宜。甜味剂是水果风味口含烟产品的关键成分,包括纽甜、阿斯巴甜、安赛蜜等。含水量是影响口含烟中烟碱传送至口腔的关键因素之一,按含水量大小分为湿含烟(含水率40%~60%)和干含烟(含水率<10%)。保湿剂一般为1,2-丙二醇、丙三醇,增加保湿剂有利于产品保存过程中的水分保持。另外还可能添加一定量的防腐剂,以防止霉变。香味剂则是形成各类风味的关键原料,可以形成烟草、薄荷、咖啡、蓝莓等一系列风味,满足不同消费者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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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4  袋装口含烟(图片来源于格物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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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5 口含烟的配方示例(图片来源于参考文献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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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6  尼古丁的化学式及结构式(图片来源于百度)

四、口含烟的产品类型   

口含烟的种类繁多,形态多样。以最大口含烟制造商瑞典火柴为例,汪刚等[5]将其分为经典型(Original Portion)、白色型(White Portion)、全白型(All White)、散装型(Loose Snus)、干燥型(Dry)和尼古丁袋型(Nicotine Pouches)等类型,见图【7】。口含烟的包装从最早的散装型逐步演化成尼古丁袋,散装型属于传统用法,使用时取一小撮放在嘴唇和牙龈间,轻轻吸吮使香味成分进入口腔,产生感官作用,具有容易污染口腔、牙齿染色等缺点。经典型粉末一般为深褐色或黑色;白色型具备相对干净整洁,牙齿不易染色等优点;尼古丁袋型是目前的主要产品类型,解决了散装型污染口腔等弊端,还具备容易储存携带方便使用等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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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7口含烟的粉末外观类型(图片来源于参考文献4)

口含烟的袋型有大袋形(Large)、细长形(Slim)、超细长形(Super Slim)、迷你形(Mini)等4种袋形,见图【8】。袋形的尺寸越大,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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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8口含烟的袋型类型(图片来源于参考文献4)

 五、口含烟的专利分析   

2008年以前口含烟的专利主要由国外大烟草公司掌握,雷诺士烟草公司及菲利浦·莫里斯烟草公司位居前列;2008年以后,国内烟草行业加大了知识产权的保护力度,专利申请数量超过国外烟草公司,其中以郑州烟草研究院和云南中烟工业有限责任公司为代表的申请较多,袋装口含烟的专利技术主要涉及产品配方技术、制备技术、包装技术等方面。刘亚丽等[6]通过统计国内外袋装口含烟专利分析发现,改善感官质量优先采取的技术措施是改进产品配方,其次是改进制备工艺;提高产品质量优先采取的技术措施是改进制备工艺,其次是改进产品配方,见图【9】。我国对袋装口含烟包装技术、缓释技术、熟化技术等核心工艺技术领域均涉及较少,有必要对其进行提前布局从而占的先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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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9  口含烟专利技术功效分析(图片来源于参考文献5)

六、口含烟的产品注册   

瑞典火柴公司(Swedish Match AB)是世界上最大的口含烟供应商,拥有General、ZYN等经典畅销品牌,2018年,瑞典火柴在瑞典、挪威口含烟消费市场份额分别达63%、51%。2021年,ZYN品牌在美国口含烟市场占比高达58.8%,其次是 On!(24.6%,奥驰亚集团)、Velo (12.1%,美国雷诺兹烟草公司),2015年,美国FDA批准了瑞典火柴公司的8种snus smokeless tobacco(General品牌口含烟)产品通过烟草产品上市前申请(PMTA, Premarket Tobacco Application)的申请[7],见表【1】,产品主要以烟草和薄荷风味为主,与传统卷烟相比,有害及潜在有害物质(HPHCs)等有害物质显著降低。2019年,美国FDA又批准了上述8种 General 牌口含烟通过改良风险烟草产品(MRTP, Modified risk tobacco product)的申请[8],意味着该类产品可以采用以减害烟草制品的标签进行销售,与传统香烟相比,该产品可以声称能降低患口腔癌、心脏病、肺癌、中风、肺气肿和慢性支气管炎的风险,口含烟的安全性和减害性得到了进一步认可,General 品牌是目前美国口含烟市场唯一通过PMTA和MRTP的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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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口含烟的展望   

菲莫国际烟草公司近期发布了低碳转型计划,到2025年其直接运营业务实现碳中和,将卷烟发货量减少近40%,到2040年整个价值链实现碳中和。远离吸烟不仅有益于公共健康,也有益于环境,打造“无烟环境”的趋势不可逆转。随着国内外的控烟政策的日益加强,口含烟有望成为国际烟草领域的重要发展趋势之一,国内对口含烟产品的关注度也日趋增强。目前世界上最主要的口含烟产品以欧美产品类型为主,国内口含烟市场还比较小,但潜力巨大。目前国内外对口含烟的质量标准、毒理研究等还不完善[9],有必要尽快建立一套完善的质量控制与评价体系,加大产品研发,在核心领域突破国外大烟草公司的专利限制,打造知名的中国制造口含烟品牌。